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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屐子

2019-05-01 14:55 來源:駐馬店網(wǎng) 責(zé)任編輯:律凱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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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屐子

□王太廣

小時候,母親曾出過一則謎語:“拴住它跑了,解開它臥那兒了。”謎底是打家里的一樣?xùn)|西,我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也沒猜出來,母親神秘地笑了,指指門后放的一雙泥屐子。我仔細(xì)一想,很有道理。

過去,農(nóng)村經(jīng)濟(jì)基礎(chǔ)薄弱,勞作一年能勉強填飽肚子就算不錯了,吃糧、吃菜自己種,穿衣全靠自己紡線、織布,穿鞋全是用破爛布片子粘疊在一起做的。做布鞋需要一針一線地納鞋底、上鞋幫,既費時又費工。母親每做一雙鞋少則十來天,多則半個月。為了省鞋,爺爺和父親每年夏天大多是光著腳走路,只有去地里怕莊稼茬子扎腳或春秋天溫度低時才穿布鞋。遇到雨雪天氣,穿布鞋怕被水浸濕、漚爛,只好穿各自的泥屐子。

泥屐子的形狀就像縮小的小板凳。不同的是,板凳四條腿,泥屐子只有兩條腿。板凳的四條腿下面沒有長腳,而泥屐子的每條腿下面則安有一寸多高的橫腳木條。走路時不僅把滑,還能防止泥屐子在泥巴窩里往下陷。泥屐子上面釘有寸把寬、帆布折疊而成的前臉子,能使布鞋穿過去,后邊有兩根粗布條子從下面往上綁在腳脖子上。

我上小學(xué)時,家里貧窮,兩塊多錢一雙的膠鞋也買不起。膠鞋是那個年代的“奢侈品”,只有家住社直部門的幾個吃商品糧的同學(xué)才有條件穿,他們走到哪里都會遇到令人羨慕的目光,而我們窮人家的孩子每到下雨天都很作難。我發(fā)現(xiàn)好多男同學(xué)都穿大小不同的泥屐子。我把這個情況跟父親一說,他用家里的楝木板讓木匠崔敬亭大爺做了一雙小泥屐子。我穿上后站起來,有高人一等的感覺。但由于沒穿過,我不得要領(lǐng),一走三搖晃,跌跌撞撞,差點來個“狗刨”。爺爺看到后,怕我摔倒、崴住腳脖子,教我一個好方法,讓我拄著一根竹竿棍往前走。我小心翼翼地走,慢慢地找到了平衡,掌握了要領(lǐng),走起來自如了、靈便了、穩(wěn)當(dāng)了。我穿著泥屐子走路雖然是一慫一慫的,但步伐快多了。

夏天下雨時,我愛光著腳背書包,腋下夾著布鞋去上學(xué),到了學(xué)校之后,去井臺邊的水池里涮涮腳,穿上布鞋再去教室,但路上被玻璃碴子、石子、磚子、煤渣扎得疼痛難忍。冬天雪化時,路上泥巴大,路又滑,穿布鞋沒法走,不得不穿泥屐子。

從俺莊到水屯完小是黃土路,一下雨地上的泥巴就非常黏。女同學(xué)穿布鞋往往是撿路眼、走路邊或溜墻根走,但走不了幾步鞋底上就沾一坨泥,泥巴還會調(diào)皮地爬上腳面,褲腿上都是泥。泥巴與人腳親密地?fù)肀?,想松都松不開,渴望移動的人腳把它帶走,但由于粘得太緊、太多、太重,邁開一步都很難。誰的鞋口松或沒系鞋帶、沒鞋袢子,就一步一掉,行走更難。

那時,穿泥屐子的男同學(xué)走在路中間,那里的泥雖然稀些,膠性也不小,黏得很,待人親,走不幾步也會粘滿泥屐子,甩也甩不掉,拔也拔不出,勉強拔出來必定是光腳丫子。如果雨雪下得大,路上都成稀泥糊子了,穿泥屐子的“吧噠吧噠”就像踩高蹺一樣滑稽有趣,走過去甩的都是泥巴星子。

泥巴路沒有硬底,走得慢,泥屐子就會往下陷,很難拔出來。如果泥屐子腿被吸在稀泥糊子里,人就會失去重心而歪倒,兩手按在泥地上,人的身上、臉上濺的都是泥巴點子,狼狽不堪,臉紅脖子粗,像這樣的場景太多了,誰也不笑話誰。因為那時候的生活水平都差不多,穿泥屐子很普遍,上至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下至穿開襠褲的孩童,都穿泥屐子,既省錢,又方便;既能走,又好玩。因而,穿泥屐子的不光是我們男同學(xué),還有男教師(多為民辦教師)。大家把穿泥屐子當(dāng)成了樂趣,當(dāng)成了時尚。學(xué)校院里的泥地上到處印有數(shù)不清的、深深淺淺的泥屐子爪痕,就像一幅天然的圖畫。

我上初中那年,母親給我買了一雙安陽產(chǎn)的“解放牌”膠鞋,穿上膠鞋走泥巴路覺得輕捷、方便、合腳、舒適、走得快,比泥屐子強多了。上高中時,母親又給我買了雙深腰膠鞋,就是深一些的泥糊子,也不會被泥水浸入鞋內(nèi)。我參加工作后,相繼購買了雨靴、翻毛皮鞋、大頭鞋、棉皮鞋、雪地靴等。

如今,泥屐子雖然消失了,但我仍然懷念它,懷念那些帶有苦澀而又充滿快樂的與泥屐子有關(guān)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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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廣專欄:回望鄉(xiāng)村

主要內(nèi)容:回望鄉(xiāng)村風(fēng)貌,講述鄉(xiāng)土故事,傳承天中文化,揭示深刻內(nèi)涵。

個人簡介:王太廣,河南汝南人。生于貧困農(nóng)村,飽嘗生活艱辛,抒發(fā)真情實感,通俗自然親切。多篇作品在《人民日報》、《文藝報》、《作家文摘》等報刊上發(fā)表,《駐馬店日報》、《天中晚報》分別開有專欄。

責(zé)任編輯:律凱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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