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史跡•五里堡

□晚報記者   戶向陽   文/圖

從位于市十三香路北段的市二十四小學門前，順著育德路向東走500多米，一個干凈整潔的社區(qū)便呈現(xiàn)在面前。社區(qū)內(nèi)一排排兩層或三層的小樓林立，整齊有序。一條條道路雖然不寬，但平整干凈。居民在社區(qū)內(nèi)或悠閑散步，或匆匆而過，或交談聊天，一派和諧的景象。這里就是開發(fā)區(qū)金河街道小界牌社區(qū)五里堡新村。

記者日前去村里采訪時，居民王保慶正在和朋友聊豫劇。老人今年73歲，愛好文藝，喜歡唱歌、唱戲，尤其對豫劇，特別鐘愛。得知記者想了解古道邊五里堡老村的歷史，老人熱情地讓記者坐下后，便打開了話匣子。

金山路就是過去古道所在的位置，路東側(cè)建業(yè)森林北島小區(qū)就是五里堡老村所在地。

村名由烽火臺而來

“金山路所在的位置就是過去的古道，建業(yè)森林半島小區(qū)就是五里堡老村所在地，‘堡墩’就在金山路與置地大道交叉口處。”王保慶老人簡明扼要地向記者介紹了五里堡老村的情況。老人口中的“堡墩”就是烽火臺遺址，村民稱烽火臺遺址為“堡墩”或“狼煙洞”。

王保慶告訴記者，五里堡的村名就是由烽火臺而來。五里堡王姓，也就是他們家族，祖籍山西太原，明朝從山西洪洞縣大槐樹下遷移到懷慶府孟縣（今豫北）。王家祖先王善述、王善統(tǒng)兄弟兩人，曾在明朝愛國將領袁崇煥帳下為將，因袁崇煥被朝中奸臣陷害，兄弟二人見明崇禎昏庸無道，內(nèi)憂外患，明王朝大勢已去，便解甲歸田，隱居在孟縣鄉(xiāng)里耕田度日。

清朝建立初期，采取懷柔政策，鼓勵移民開荒，發(fā)展生產(chǎn)。王善述、王善統(tǒng)兄弟二人攜帶家眷來豫南墾荒，先居吳房（現(xiàn)遂平），后因人口過于密集，1666年又遷到朗陵（現(xiàn)確山）城北五十里靠古道東（現(xiàn)在的建業(yè)森林半島小區(qū)所在地）臨時落腳。

俗話說：十里一墩，五里一堡。兄弟二人所住地一片荒蕪，無村名可考，因靠古道有一遺留古驛站，并設有供點放煙火傳遞信息的烽火臺遺址，兄弟二人就將村名命名為五里堡。

和王姓兄弟二人同來的，還有杜姓、萬姓、龔姓、崔姓等居民。大家開荒種地，劃分宅田，逐漸形成了村莊，一直到2003年，建設建業(yè)森林半島小區(qū)時，五里堡村被遷到現(xiàn)在的地方。

王保慶告訴記者，他小時候經(jīng)常爬到烽火臺遺址上玩，那時“堡墩”大約有一層樓那么高，是黃土堆成的，中空。后來，因雨水沖刷等原因，“堡墩”越來越低。1963年前后，生產(chǎn)隊蓋牛屋，拉“堡墩”上的土和泥、脫坯壘墻，“堡墩”上的土被拉完了，“堡墩”原址成了菜園。如今，遺址處已成大路，“堡墩”的痕跡也找不到了。

記者采訪中了解到，很多過去有烽火臺的地方都以“堡”命名，如五里堡、十里堡等。遂平縣城南的五里堡村，東臨古道，也是因有烽火臺遺址而得名，這個烽火臺遺址直到1976年前后，才逐漸沒有。因為城市建設原因，目前，這個村也已經(jīng)整體搬遷到遂平縣城南新區(qū)街道施莊社區(qū)，過去的村莊已成為歷史。

水牛精的傳說

五里堡村緊臨古道，很久以前又是驛站，流傳著很多傳說。水牛精的故事就是其中一個。

相傳五里堡村王家一周姓老太太，有一個娘家侄子，叫周子文，飯量特別大，頓餐斗米。家里貧窮，他從來沒有吃飽過。

有一年大年初二，周子文去他妗子家走親戚。他舅已經(jīng)不在了，就他妗子一人，家庭也不富裕。想到周子文來走親戚從未吃飽過，他妗子過意不去，就特意餾了一箅子饃，又做了一鍋菜，想讓周子文吃回飽飯。做好飯后，她有事出去，就告訴周子文饃和菜都在鍋里，如果饃不夠吃，堂屋里箔上放的還有。等她辦完事回來，到廚房一看，一箅子饃和一鍋菜都吃完了，再到堂屋一看，箔上的饃也吃完了。她就問周子文吃飽了沒有，周子文就說：“差不多了。”聽到這話，他妗子當時就哭了，邊哭邊說：“我還是沒有讓外甥吃飽飯啊！”

周子文飯量大，力氣也大。有一次，周子文趕著馬車去外地給他姑家賣鹽，途中下了大雨，大路被淹，只能走小路。小路較窄，兩側(cè)種的都是莊稼，當?shù)厝瞬蛔屗麄冏?，就說：“小路只讓一個輪的車過，不讓兩個輪的車過。”聽當?shù)厝诉@樣說，周子文就說：“那我們能過。”說著，他用手掀起一個車輪，讓馬車只有一個輪著地行駛。馬車本身很重，車上又裝很多鹽，其重量可想而知。看到周子文輕而易舉地舉著車輪，當?shù)厝硕忌笛哿恕?/span>

過去的古道，都是土路，路面低洼，兩邊高，中間低，俗稱“轱轆溝”。過去的牛車、馬車，車轱轆都是鐵的，一到下雨天，陷進泥里，很難出來。周子文在家沒啥吃，就來到五里堡村他姑家，靠在古道上幫人推車，掙錢買米買面，維持生活。

有一次，又下了大雨，一輛拉重物的馬車陷進泥里，周子文使了很大勁兒推車，才把馬車推走。此時，圍觀的人突然發(fā)現(xiàn)，周子文走過的地方，留下的不是腳印，而是牛碲印。聯(lián)想到周子文特別能吃，力氣又大，村民就傳言周子文是“水牛精”再世，這次因為“力出過了”，才現(xiàn)了原形。周子文也因此累病了，回到家后不久就去世了。

以后又有人傳說，周子文是“保駕臣”出世。駐馬店這個地方，本該出個皇帝，因這里的風水被破壞了，皇帝沒有出世，“保駕臣”卻來到了世上。因為沒有皇帝，沒有人能養(yǎng)起周子文，所以，周子文也就早早去世了。

這是一個傳說，但采訪中，記者了解到，周子文確有此人，且力氣很大。至于“水牛精”“保駕臣”的故事，都是過去貧窮百姓演繹而成，并流傳了下來。這和很多傳說故事一樣，人們把貧窮百姓不幸的故事，演繹成神仙的故事，象征著人們對窮人的同情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老善人和三里橋

作為古道旁邊的老村，五里堡不僅有很多傳說故事，還有很多名人軼事。王保慶曾聽他父親王化美講過村里一位老善人的故事，這位老善人還與古道上的三里橋有關。

老善人名叫王鴻恩，生于1882年，是王保慶同一家族的人，是他的長輩。他吃齋行善，修橋補路，長期致力于公益事業(yè)，是遠近有名的老善人，后擔任確山縣北七保路公會會長，負責轄區(qū)公路、橋梁的建設和維修工作。

當時修路、架橋購買材料和施工的資金，一方面由政府財政撥款，一方面由地方捐資。王鴻恩經(jīng)常不辭辛苦，四處奔波，到富戶家募集捐款，籌集的資金妥善保管，以備修路、建橋用。雖然所籌資金成千上萬，但他自己從不動用一分。

因王鴻恩是有名的老善人，當?shù)厝罕姸荚敢飧蘼方?，也都不要報酬。有外地不知情的人問王鴻恩?ldquo;到你們路工會干活兒，一天給多少錢？” 王鴻恩答：“一天三個飽。”問者不明白，就問工人：“你們這兒的工資這么高??？一天三個寶！”工人答：“一天三個飽就是，早上一頓飯吃飽、中午吃飽、晚上再吃飽。”問者又說：“這不是只管飯不給工錢嗎，你們還這樣下力干活兒？”工人就說：“老善人天天四處奔波，為地方民眾辦事，從不計個人得失，咱們也不能一頭鉆進錢眼兒里??！”

王保慶說，老善人王鴻恩帶領施工隊曾經(jīng)修建過臧集橋、黃西河大橋等。五里堡北邊三里處，古道上的三里橋，也是老善人帶領施工隊所修，已經(jīng)100多年了，如今還非常堅固。記者日前采寫三里橋的故事時，因沒有查到三里橋的修建時間以及修建者，一直為此遺憾，此次無意間得知，也給記者對三里橋的采訪畫上了一個句號。

王鴻恩家中藏著募捐來修路建橋的資金，惹得附近的痞子眼紅，便找他借錢。遭到王鴻恩拒絕后，這些痞子懷恨在心，就勾結(jié)土匪綁票。1930年農(nóng)歷臘月的一天夜里，三個土匪拿著槍，翻墻來到王鴻恩家，綁架了王鴻恩。王鴻恩大聲呼救，土匪見帶不走人質(zhì)，怕時間長了被包圍，就開槍打死了王鴻恩，然后逃之夭夭。

老善人王鴻恩雖然已去世80多年了，但他的善行故事卻如五里堡村的歷史一樣，流傳至今，成為五里堡村人教育子女的生動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