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蔡縣：酒祖儀狄造酒文化的源頭

□劉康健

祖師廟。陳慶國/攝

自古以來，我們的祖先就有酒是天上“酒星”所造的說法。我國有很多古籍記載了這一帶有神話色彩的傳說。距今3000多年的《周禮》一書中已詳細(xì)記述過天上“酒旗星”的存在，而且造酒有三種說法：一是猿猴造酒。古時候，猿猴將采摘下來的果子放入樹洞或者石頭洞中，天長日久，果子腐爛散發(fā)出芳香的氣味，猿猴喝下去昏昏欲睡。當(dāng)然，這里的“醞釀”是指自然變化而成。二是儀狄造酒。晉人江統(tǒng)說：“酒之所興，肇自上皇，或曰儀狄，又曰杜康。”儀狄，大禹時代人。撥開塵封于酒史上的重重迷霧，最早的酒產(chǎn)生于中州地區(qū)，則是不爭的事實。“酒之所興，肇自上皇，成于儀狄。”三皇五帝時，有各種各樣的造酒的方法流行于民間，儀狄將這些造酒的方法歸納總結(jié)出來，使之流傳于后世?！妒辣尽贰秴问洗呵铩贰稇?zhàn)國策》中都認(rèn)為他是夏禹時代的人?！稇?zhàn)國策》中說：昔者，帝女令儀狄作酒而美，進(jìn)之禹，禹飲而甘之，遂疏儀狄，絕旨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國。”三是杜康造酒。漢《說文解字》載：“杜康始作秫酒。又名少康，夏朝國君。”《左傳·哀公元年》載：“后緡方娠，逃出自竇，歸于有仍，生少康焉……逃奔有虞，為之庖正。”“虞”今河南省商丘市虞城縣。

但是，酒祖儀狄到底在何處造酒呢？作者經(jīng)過考證認(rèn)為：儀狄造酒文化的發(fā)源地，應(yīng)該在新蔡縣的澺水之濱。

　 儀狄造酒在“汝海之南，應(yīng)邑之野”，指的就是新蔡

《禹貢》載：禹分天下為九州，豫為九州之中，汝為豫州之中，故為天下之中。漢高祖四年析汝南郡，新蔡縣歸汝南郡治。曾經(jīng)當(dāng)過泌陽縣令的酈道元著《水經(jīng)注》：汝南郡古稱淮西之地，有二水也。一曰洪河，二曰汝河。據(jù)《駐馬店通史》：汝河發(fā)源于泌陽縣大寨子山，流經(jīng)泌陽、遂平、汝南、平輿、正陽、新蔡縣宋崗鄉(xiāng)班臺注入洪河。洪河發(fā)源于舞鋼的五峰山，流經(jīng)西平、上蔡、平輿、在新蔡縣班臺與汝河匯合后稱大洪河。大洪河向東南沿豫皖省界，于淮濱、阜南縣間入淮河。

《禹貢·尚書》載：大禹決洪汝，入淮。《星野圖考》載：汝海應(yīng)野多酒事，儀狄造酒汝海之南，應(yīng)邑之野，取其水爾?！秴问洗呵铩份d：儀狄始作酒醪，變五味，于汝海之南，應(yīng)邑之野。汝海，汝水的別稱?！段倪x·枚乘》：客曰：既登景夷之臺，南望荊山，北望汝海。李善注：郭璞《山海經(jīng)》注曰：汝水出魯陽山東，北入淮海。汝，稱海，大言之也。唐李白《題元丹邱潁陽山居》詩序：南瞻鹿臺，極目汝海。辭海：“汝海”即汝河。汝海之南，即汝南。新蔡正處在汝南的汝河下游。

《星野圖考》又載：儀狄取澺水造酒也。這就把儀狄造酒的地方具體化了。那么，應(yīng)邑之野在哪里？澺水又在哪里呢？澺水：出汝南上蔡黑閭澗，入汝。清代段玉裁《說文解字注》：澺水?！端?jīng)注·汝水篇》曰：汝水、又東南經(jīng)過新蔡縣故城南。又東南左會澺水。水上承汝水，東流于上蔡崗東為蔡塘。又東經(jīng)平輿縣故城南為澺水。又東南左迆于葛陂。澺水流自葛陂東南經(jīng)新蔡縣故城東南流，注于汝?！斗捷浖o(jì)要》曰：澺水在汝寧府東四十里。俗名洪河。源出西平縣。南汝水至新蔡縣之東南。有洪河自西北來會。洪河出舞陽縣東南之筆尖山。經(jīng)西平縣、上蔡縣、汝陽縣。至新蔡縣南入汝。大致東南流也。

所謂“應(yīng)邑之野”，應(yīng)該在城邑之野外。新蔡城邑之外的野里鄉(xiāng)已經(jīng)存在很多年了，只是在近年才改為櫟城鄉(xiāng)。而且正處在澺水河畔，新蔡縣的城邑野外。澺水在這一段是中段，取其水耳，即：在這里取水造酒。

 新蔡縣古代先賢有大量詠唱“澺水和酒”的詩篇

在古代，汝南郡的新蔡人都知道“儀狄造酒汝海”，更知道確切的地點在“澺水”。為此，他們寫下了很多的詩篇，來歌頌“汝海”“澺水”和“酒”，被載入史冊，廣泛傳頌?！缎虏炭h志》記載有明代民謠《小箏筏》：小箏筏，水上漂，俺娘病了我心焦。俺娘想吃大米飯，冒雨跑到新蔡縣。俺娘想吃浮子酒，連夜跑到城里頭。這里的浮子酒，俗稱浮子，即醪，為新蔡縣人古代自制的一種食品，以適量的熟糯米、曲加水發(fā)酵而成。由此，足以看出新蔡縣造酒歷史之悠久。

又如：新蔡人張九一，字助甫，號周田，孫召鄉(xiāng)綠波樓村人，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進(jìn)士及第，曾任寧夏巡撫。在與明代吏部尚書趙良弼中丞攜酒出訪郊園時，詩曰：積雨高秋汝海平，西風(fēng)小隊款柴荊。載酒云霞隨地有，近人籬落逐花成。清代知縣潘定國在《汝陽懷古》的詩中：汝墳古化俗，淳樸至今存。明德欽陳范，高風(fēng)挹載袁。土圭符舊景，溱澺瀉新痕。月旦空遺跡，生平莫與論。這首詩中的“溱”，就是指確山縣的溱頭河水，今天薄山水庫的上游；“澺”，就是指新蔡縣境里的洪河，古時的“澺水”。“溱澺瀉新痕”一句，就是指“洪汝河匯流后的新河道。”明·新蔡辛民和宋澺水學(xué)官，春暮再等澺水學(xué)憲涉園高臺，時澺水再投鹽韻詩依而和之：暖煙暖暖拂珠簾，又上高臺縱遠(yuǎn)瞻。夜雨總歸藤葉下，春風(fēng)猶在楝樹尖。聯(lián)飲索醉杯常覆，欺敵寧奇于不粘。險韻再成皆好句，從今海賦再添鹽。明代譚宏憲和宋澺水學(xué)官南塘月夜泛舟：載酒南塘路，煙波一鏡中。槎疑牛頭上，池系虎溪東。滅燭招華月，停橈任晚風(fēng)。蘭舟今夜興，仙侶幸相同。明代李攀龍進(jìn)士贈汝寧徐使君十首：汝海清秋四望開，白云長在景夷臺。已知千載無枚叔，誰愛風(fēng)流漢署才。鴻?quán)S東往汝陽城，太守乘春出勸耕。童子但須騎竹馬，夾車休唱芋魁羹。

　新蔡縣祭拜酒祖儀狄的民俗尚存

新蔡縣自古就遺存著祭拜“酒祖”儀狄的民俗。在新蔡縣從上古遺留下來的祭拜酒神儀狄的民俗，源遠(yuǎn)流長。

“二月二，龍?zhí)ь^。拜儀狄，釀新酒。”每年新春，萬物復(fù)蘇，澺水岸邊，風(fēng)光無限。此時，各家酒坊都會到澺水（洪河）岸邊，帶上五谷、香燭和供品，對著澺水河上高香，頂禮膜拜，祈求酒神儀狄保佑生意興隆，釀出好酒，財源廣進(jìn)。一拜儀狄吉星照，風(fēng)調(diào)雨順樂陶陶。二拜儀狄降福祉，五谷豐登好年成。三拜儀狄送財神，財源如水滾滾進(jìn)。

三拜酒祖儀狄之后，人們就把供品撒向澺水河中，高喊：酒祖保佑！酒祖保佑！酒祖保佑！然后離開澺水河畔。這天，各酒家都會進(jìn)行封藏大典。如果當(dāng)年酒家生意興隆，發(fā)了大財，東家就會在九月九日，帶上供品，來到澺水河邊供奉酒祖。

　新蔡縣流傳著許多儀狄造酒的民間傳說

《新蔡縣志》開篇：“舊石器時代，縣東祖師廟發(fā)掘出人工切割痕跡的第四紀(jì)晚期的鹿角化石。證明遠(yuǎn)在距今30萬年以前，原始先民就勞動生息在洪、汝河下游這片平原沃土之上。”在古澺水的兩岸，可以看到很多與儀狄有關(guān)的古村名。如十里鋪的祖崗；野里鄉(xiāng)的六里棚、九里棚、野里；頓崗鄉(xiāng)的祖師廟、下抷（醅）崗、哈喇灣、班臺等。

《新蔡縣志》：公元前21世紀(jì)，炎帝裔孫伯夷佐禹治水有功，封為呂候，以今新蔡縣地建呂國。呂歷經(jīng)夏、商、西周，世有國土。周穆王時國力漸弱，春秋為宋國所并。

祖崗的傳說中這樣記錄：相傳，古時的新蔡是一片沼澤，到處是大水。為啥會這樣呢？因為洪河和汝河都流經(jīng)新蔡縣境，啥莊稼也長不成。大禹知道后，就帶著部落的人治理水患。為了讓部落的人住下，就挖了很多高崗，姓宋的人們住在宋崗，姓頓的人們住在頓崗，姓李的人們住在李崗，姓王的人們住在王崗。

這一年，住在王崗附近的一個崗上的部落里，生下來一個小孩。這個孩子不尋常，一生下來就哭聲如雷，幾里地外就能聽見。哭聲驚動了大禹，大禹問，誰在吼喊？打雷一樣。這時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男人，跪在大禹面前，說，我就是這孩子的父親，請大禹給孩子賜個名字吧。大禹看著眼前正在治理的澺水河，說，這孩子生在澺水之地，就叫澺地吧。大家齊聲歡呼：澺地！澺地！就這么著，傳著傳著，就傳成了儀狄。

后來，伯夷和儀狄?guī)椭笥頉Q洪汝河治理了水患，并為大禹造酒，被天下尊為酒祖。所以，儀狄出生的崗，也被人們尊稱為“祖崗”了。

儀狄為啥能造酒?傳說大禹在新蔡掘洪汝入淮之后，部落的人們歡喜鼓舞，都想好好熱鬧慶祝一下?？墒?，大禹由于長期治水，雙腿越來越痛了。大禹的女兒得知情況后，就對大禹說：儀狄造了一些神奇的水，很多人喝了都會減輕疼痛。大禹很是驚奇，決定讓儀狄送來嘗嘗。

大禹的女兒找到儀狄后，就把大禹的意思告訴了他。儀狄酒找來糧食，在澺水岸邊搭建了造酒的棚子，果然造出了美酒，獻(xiàn)給大禹。大禹一聞，濃香撲鼻啊，酒多喝了幾口。這一喝不要緊，大禹一下子就醉了過去，一醉就是三天。大禹醒來后，疼痛消失了很多，大禹奇怪，問儀狄，這是啥水？這么厲害，喝下去暈暈乎乎的。儀狄想了想，說，大王，這東西在造的過程中需要很久的時間，堆放啊，發(fā)燒啊，翻攪啊，沒有幾個月時間做不出來。大禹驚奇地說，要這么久啊！儀狄靈機(jī)一動，趕忙說，就叫酒吧。

于是，世上就有了酒。可是，大禹從此不見儀狄了。伯夷感到奇怪，就問大禹，為什么這樣對待儀狄啊，人家可是造酒的功臣啊。大禹對伯夷說，酒這東西不錯，可是喝下去會誤國的。伯夷知道了大禹的心思，就在大禹帶著人馬班師回朝時，悄悄地把儀狄留下來。

儀狄后來與大禹的女兒成親，在澺水邊生活。百年之后，儀狄化作一條赤龍投身到澺水河中，所以，新蔡的老百姓就把澺水河叫作洪河了。后來，人們把儀狄造酒的地方稱作六里棚、九里棚（今在野里鄉(xiāng)），做酒曲胚子的地方稱為“下抷崗”（頓崗鄉(xiāng)），并在城邑的東邊建造了一座祖師廟，供奉酒祖儀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