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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燃燒的墾荒歲月

2016-06-17 07:19 來源:駐馬店網 責任編輯:l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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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紀實文學 激情燃燒的墾荒歲月□ 劉清珍 王淑和 袁子亮 編者按 1955年12月,繼新中國第一支青年志愿墾荒隊——北京青年墾荒隊和新中國第二支

 

紀實文學

 

激情燃燒的墾荒歲月

         劉清珍 王淑和 袁子亮

       編者按

       195512月,繼新中國第一支青年志愿墾荒隊——北京青年墾荒隊和新中國第二支青年志愿墾荒隊——上海青年墾荒隊成立之后,新中國第三支青年志愿墾荒隊——河南信陽青年墾荒隊成立。這支由來自信陽市和駐馬店市(兩市當時均為信陽專區(qū)轄區(qū)市)的124名知青組成的墾荒隊,扛起河南省第一面青年志愿墾荒隊的旗幟,開往正陽縣熊寨鎮(zhèn)農莊村,組建了河南省第一個青年集體農莊。1958年,依據上級指示,青年墾荒隊陸續(xù)搬遷到正陽縣城北傅寨鄉(xiāng)境內的曹莊農場(原河南省五三農場某中隊)。3年的農莊生活,使墾荒隊員經受了嚴峻的挑戰(zhàn)和考驗,他們經過艱苦奮斗最終把荒地變成了良田,把荒村建成了樂園。他們用青春的熱血書寫了動人的故事,以超人的力量鑄造了“勇于為國擔當”的墾荒精神!如今,60年已過去,當年風華正茂的青年墾荒隊員,現在已白發(fā)蒼蒼,年齡最大的已86歲,最小的也年愈七旬,僅駐馬店市的63名墾荒隊員就有38人離世。當年的青年集體農莊已不復存在,但那里仍保留著青年農莊的文化元素。那里還叫農莊村,“青年塘”仍起著蓄水灌溉作用……

20151218,共青團駐馬店市委召開紀念河南省第一支青年志愿墾荒隊暨第一個青年集體農莊成立60周年座談會。座談會后,我市作家劉清珍、王淑和、袁子亮通過走訪大量當年墾荒隊當事人,寫出了長篇紀實文學《激情燃燒的墾荒歲月》。該文以文學的筆法再現了60年前那段激情燃燒的墾荒歲月。今日,本報刊發(fā)這篇長篇紀實文學,以饗讀者。

      

告別了母親,背起了行裝,

踏上征程,遠離故鄉(xiāng),

穿過那無邊的原野,

越過那重重山崗,

高舉起墾荒的旗幟,

奔向那遙遠的邊疆……

  ——《中國青年墾荒隊歌》

 

20151218,共青團駐馬店市委召開紀念河南省第一支青年志愿墾荒隊暨第一個青年集體農莊成立60周年座談會。參加座談會的墾荒隊員們,用歷經滄桑、早已沙啞的嗓子重唱了這首豪情滿懷的《中國青年墾荒隊歌》。這歌聲帶著他們再一次穿越那段光榮而又艱辛的歷史隧道!

 

        

 

1955年,新中國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已執(zhí)行三年,國民經濟恢復和發(fā)展所取得的成就令世界矚目。1953年,朝鮮停戰(zhàn)協(xié)定的簽訂,彰顯了我國國威、軍威,中國人民贏得了尊嚴,真正站起來了。但是,中國人的飯碗里嚴重缺糧的基本狀況并未根本改觀。糧!糧!這種僅能讓老百姓填飽肚子的農作物,卻不知難倒了中國歷朝歷代多少明君賢相、英雄豪杰,成了歷史長河中數不清的農民起義、改朝換代的根源!共產黨領導的新中國能解決這個問題嗎?我們的人民、朋友和敵人都在看著。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此時,黨中央一聲召喚:城市青年到邊疆去,墾荒種地,增加糧食產量,填滿中國人的飯碗。于是,團中央積極響應,全中國聞風而動:

新中國第一支青年志愿墾荒隊——北京青年墾荒隊出發(fā)了,在時任團中央第一書記胡耀邦同志的親自組織下,開往北大荒。這支最先由幾十人組成的墾荒隊伍,后來發(fā)展到幾十萬人;

新中國第二支青年志愿墾荒隊——上海青年墾荒隊出發(fā)了,在時任上海市市長陳毅同志的過問下,毛主席親自指點:開往江西。這支墾荒隊所在之處,現在已成為中外聞名的江西共青城;

新中國第三支青年志愿墾荒隊——河南信陽青年墾荒隊隨后也出發(fā)了,在省、地兩級黨、團組織的領導下,經過精心策劃和準備,組織起來,開往今天的正陽縣熊寨鎮(zhèn)農莊村所在地。

這支來自信陽市、駐馬店市(時為信陽專區(qū)所轄)的墾荒隊員們,60年后再聚首,那曾經的艱辛、坎坷、榮辱,全忘懷了;只有那難言的激動,無比的歡欣,萬千的感概!他們干枯的雙手緊緊拉著,不忍放開;用昏花的老眼相互打量,極力回憶當年模樣。激情過后,大家的思緒便回到了60年前那段激情燃燒的墾荒歲月。

遙想當年,以宋全林、姚恒恩等人為代表的124名知青組成的墾荒隊,聽從黨的召喚,“哪里需要哪里去,哪里艱苦哪安家”。他們繼北京、上海之后,扛起河南第一面青年志愿墾荒隊的旗幟,組建了第一個青年集體農莊。他們以“堅韌、尚學、團結、戰(zhàn)斗”的建隊(莊)理念,經過自力更生、艱苦奮斗、頑強拼搏,最終用雙手把荒地變成了良田,把荒村建成了樂園,用青春的熱血書寫了動人的中國故事,以超人的力量鑄造了“勇于為國擔當”的墾荒精神!

“年逾八旬憶當年,墾荒之路苦也甜,幾經坎坷志不減,夕陽有霞映滿天。”這是年已逾八旬的宋全林在病床上寫的一首詩。這首詩高度概括了他們艱苦奮斗的墾荒經歷,充分表達了一名老墾荒隊員崇高的思想境界。

 

  第一章       為國擔當

 

19557月的一天,驕陽似火。

中午12時,一位身材高挑、穿著白色襯衫的男青年,從當時的駐馬店市機關大樓出來,手里拿張報紙邊走邊看。一個十六七歲的小青年從他的身后拍拍這位青年:“宋全林,看啥呢!”這位叫宋全林的青年人臉往后一扭:“啊,楊克印!這是新出版的《中國青年報》。你看看。”

這位叫楊克印的青年接過報紙,飛快地瀏覽著,只見上面登載著團中央關于組織青年參加邊疆建設的通知,還有團中央第一書記胡耀邦接見北京青年志愿墾荒隊奔赴北大荒的新聞。

“克印,看了報紙,有啥想法?”

楊克印說:“原以為新中國成立了,就要過上好日子了,沒想到糧食還這樣緊缺,國家還有這么多困難。”      

宋全林接過話茬:“團中央號召城市青年參加邊疆建設和墾荒活動,真是太好啦!”

“全林哥,咱咋辦?”

宋全林說:“咱是新中國青年,眼下國家有困難,我們應該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楊克印激動地說:“太好啦!”

與宋全林、楊克印同時看到這張報紙的還有姚恒恩。姚恒恩剛從醫(yī)不久,看了這條消息,決定要為國分憂、赴邊墾荒,把青春獻給祖國的建設事業(yè)。

幾天后的一個上午。宋全林、楊克印、姚恒恩等人來到駐馬店市團委,遞交了他們參加青年墾荒隊的申請書。自打那天起,大家就天天盼著團組織的批準通知。

 這一天終于來了。

19551215,姚恒恩接到了團組織發(fā)來的墾荒隊員批準通知書,上面寫道:“姚恒恩同志:根據國家需要和你本人的志愿,經研究決定,批準你參加駐馬店第一支青年志愿墾荒隊。希望你接到通知后,務于本月18日以前迅速將本人所需的日常生活用品及各種辦理的手續(xù)準備妥當,聽候通知,待令出發(fā),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

接到通知后,姚恒恩的心激動得就要跳出來。但想著馬上就要離開父母,離開這熟悉的城市,去遙遠的邊疆墾荒種地,那將來的結局如何……這天夜里,他失眠了。

信陽市,信陽地委大禮堂。數百名團員、青年,在聆聽團地委領導作青年志愿墾荒動員報告。

主席臺下,穿著花格襯衣、扎著兩根烏黑發(fā)亮大辮子的姑娘王慶蘭,邊聽邊記。那認真勁兒,好像生怕漏掉一個字。

散會后,王慶蘭立即去街道團委報了名。母親聽說女兒報名參加青年墾荒隊的事,夜里來到王慶蘭房間,拉著女兒的手說:“蘭兒,你真的去報名了嗎?”

“嗯”王慶蘭朝娘點了點頭。

“不去行嗎?”

“俺是青年團員,應該響應黨的號召。”

“娘理解你,可是你剛剛17歲啊,再說你是你兄妹幾個最大的孩子,家里也離不開你呀!”

“娘,你不是常給我講劉胡蘭、董存瑞的英雄故事嗎?怎么到了節(jié)骨眼兒上就忘了那些烈士了,比比他們,咱還有啥舍不得的?”

娘一時無語。接著用衣角擦擦眼淚:“既然你已經決定了,俺還說啥哩!”見娘想通了,王慶蘭起身依偎在娘懷里。娘用指頭點下王慶蘭的小臉蛋,娘兒倆咯咯笑了起來……

秋去冬來。團中央終于來了信息:原本去北大荒的信陽、駐馬店兩市的青年墾荒隊因大雪封山、無法通行,現決定留在當地,去淮河北岸的正陽縣熊寨區(qū)(今熊寨鎮(zhèn)),在那里組建河南省第一個青年集體農莊。

19551220,經過嚴格篩選的124名青年墾荒隊員,一大早便分乘火車從信陽、駐馬店趕到明港鎮(zhèn)大戲園。上午10時許,信陽團地委在這里隆重舉行的歡送儀式開始了。中國新民主義青年團河南省委書記張學清專程從省會鄭州趕來祝賀。他為青年志愿墾荒隊贈送一面團旗、一面隊旗。隊旗上寫著:“用勞動的雙手把荒地變成富饒的農莊。”當張學清宣布河南省第一支青年志愿墾荒隊、第一個青年集體農莊正式成立時,會場上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會上,宋全林代表全體青年墾荒隊員發(fā)言。只見他舉起右手,攥緊拳頭,用洪亮的聲音莊嚴宣誓:“我們是新中國的有志青年,志在祖國每一個需要的地方,哪里需要,就在哪里拼搏,在哪里戰(zhàn)斗,在哪里發(fā)展,在哪里成長。我們絕不辜負黨和人民的期望,把奔赴正陽開荒、種地,當作磨練意志的戰(zhàn)場。我們不怕苦、不怕累,決心用勞動的雙手把荒地變成富饒的農莊!”

這天,信陽地委派人送來了機關干部職工捐獻的11萬冊圖書和胡琴、口琴、笛子等樂器。最可愛的人——中國人民志愿軍也發(fā)來了慰問電?!逗幽先請蟆吩陬^版重要位置刊發(fā)了河南省第一支青年墾荒隊和第一個青年集體農莊成立的消息。這幫城市青年為國分憂、為民解難、自愿獻身的精神,感動了不少外地青年投身這支墾荒隊伍中來。

這,可能就是后來城市知青上山下鄉(xiāng)的前奏曲吧。

 

  第二章   青春贊歌

 

明港歡送會的當天下午,青年墾荒隊就來到了正陽縣熊寨區(qū)所在地。區(qū)委在熊寨街北小樹林舉行了簡短的歡迎儀式。接著,隊員們便在信陽團地委宣傳部長張斌同志的帶領下,步行10余公里,來到當時熊寨區(qū)建樓鄉(xiāng)王大塘村小王莊——青年集體農莊所在地,開始了他們的墾荒路。

當時的正陽縣,雖然解放五六年了,但“荒地多、兔子多、鰥漢多”的“三多”現象并無多少改善。全縣20多萬人,200多萬畝土地。小王莊也大致如此,僅有4戶人家,卻有1300多畝土地,四周大多是荒坡草場。每年只能種一季小麥。初來時,墾荒隊員們住的是土坯房,睡的是麥草鋪,吃的是高粱面稀飯、窩窩頭,伴隨他們度過漫漫長夜的是微弱煤油燈。

墾荒隊員到小王莊時,已過了小麥播種期70多天。第二天,全體隊員就投入了開荒整地、搶種小麥的戰(zhàn)斗。此時,他們面對的是荊棘叢生、野草茫茫的荒地,不時還能看到雜草叢中出沒的野雞和兔子。白天,女隊員鏟草打坷垃、平整土地,男隊員拉犁子拉耙、搖耬撒種。每天,天剛亮就出發(fā),中午飯送地頭,太陽落才收工。艱苦的生活條件,繁重的體力勞動,對這些在城里長大的小青年來說,僅僅是他們人生的第一個嚴峻考驗!

隊員們剛開始勁頭兒很足。逐漸,逐漸!有人手磨出了血,有人腳磕破了皮,有人肩壓腫了,個個身體都像散了架似的。每到晚上,十幾個人緊緊地擠在麥草鋪上,雖然有人打呼嚕、說夢話,但睡得都像死人一樣,打都打不起來。

一時間,想家、思親、茫然、后悔,許多情緒都出現了。

女宿舍里,有位女隊員晚上用被子蒙著頭偷偷哭起來。聽見哭聲,團支部書記王秀蘭輕輕地拍拍這位女隊員:“后悔了不是?”

這位女隊員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小聲說道:“秀蘭姐,才開頭就這樣累、這樣苦,今后咋辦哪!”

王秀蘭告訴她:“說實話,誰都累得受不了。但我們是新時代的青年,咱們曾向組織上咋說的,能忘記、能食言嗎?再苦再累也要堅持下去??!”

“姐,我聽你的,堅決在這里干到底,決不當逃兵!”

男宿舍里,姚恒恩和宋全林半夜醒來,靠在墻頭小聲聊了起來。

姚恒恩說:“原來以為這里條件比北大荒好一些,沒曾想天天吃高粱面,吃的屎都拉不出來了,俺真有點后悔。”

宋全林說:“恐怕后悔的不僅你一個人。但我們曾向黨組織表過決心,發(fā)過誓言,一遇苦和累,就要開小差當逃兵嗎?開弓沒有回頭箭,啥也別說了,只有在這里干到底。”姚恒恩贊同地點了點頭。

要知道,這支青年志愿墾荒隊成員,有一些人當時已參加了工作,像宋全林、姚恒恩等,大部分是來自信陽、駐馬店兩市的城市知青。年齡最大的才28歲,最小的只有十六七歲。他們或放下機關干部身份,或放棄城市就業(yè)機會,離開繁華的城市生活,來到這荒涼陌生、前途未卜的地方,艱苦的生活,繁重的勞動,不知道啥時是個頭的墾荒日子,沒有猶豫,沒有迷茫,那是官腔套話,違背人之常理。但他們在新國家、新社會中成長,受過黨的教育,他們的思想已脫胎換骨,有了質的飛躍。因此,他們最終頂著壓力,咬緊牙關,堅持下來了!

1956年夏季,從小滿到芒種,大雨嘩嘩地下個不停。洼地積水一尺多深,麥子在水里只露點頭兒??h里派去的農莊主席梁繼民看著大片大片成熟的麥子泡在水里心急如焚。雨一停,他和副主席楊樹華便帶領墾荒隊員,每人挎?zhèn)€籃子,或提個草筐,穿著短褲,打著赤腳,在火辣辣的太陽下,泡在一尺多深水的麥田里,爭先恐后地用手掐著麥頭。麥頭一筐筐運回,麥籽一粒粒摔掉。沒成想磨成面粉做的饅頭,卻蒸不熟。因為麥子長時間在水里浸泡,大都已霉變發(fā)芽,不少人吃了拉肚子。后來,只好用石灰水泡泡喂了牲口。辛苦了一個冬春,墾荒隊員的口糧卻成了問題。梁繼民立即向縣委匯報,尋求支持,很快每人每天得到了一斤半的國家供應糧,才勉強度過了第一個大災之年。

1956年麥季這場水災,讓梁繼民不停地思考著一個問題:如何把這些洼地變成旱澇保收的良田?為尋求答案,他帶著邵得海、楊克印兩位副主席和宋全林、姚恒恩等幾個墾荒隊員,扛著鐵鍬查看小王莊每塊土地。他發(fā)現這里地下水位很淺,往下挖3鍬就能見到水,心里有譜了。“你們看這水位多淺,要是在這里挖塘、打井,把洼地改成水田那該多好啊!”

從地里回來,梁繼民馬上召開領導班子會,還讓墾荒隊部分團員、青年列席會議。會上,梁繼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大家:“同志們,要想把這里變成富饒的農莊,咱不靠天、不靠地,要用我們的雙手挖塘、打井,讓洼地變成旱能澆、澇能排的保收田!”梁繼民的話剛一落音,有人點頭,有人鼓掌,有人當場表態(tài)說,只要能把這荒地變成良田,別說是打井、挖塘,就是上山打虎咱也干!

說干就干。三秋一過,他們分兵兩路,挖塘、打井同時開戰(zhàn)。

1956年冬季,大雪來得特別早。進入農歷10月,這里的雪花已紛紛揚揚飄個不停。農莊四周白雪皚皚、銀裝素裹。但工地上卻是熱火朝天,一片繁忙。

打井現場,七八個強壯青年分成兩組,一組在井下挖土,一組在井上提土。只因水泉得快,沒法停止工作,他們就“三班倒”。盡管是數九寒冬,但他們人人汗流浹背,個個甩掉棉衣。就這樣,白天黑夜連軸轉,一鼓作氣打了16眼深井。

挖塘工地上,結著厚厚的一層冰,一鍬下去一道道白印,半天挖不了兩方土。他們就用鎬刨、鏟子剜,硬是將冰層撬開,把凍土打碎,一鍬鍬挖出來裝進筐內,運到岸上。手凍裂了,肩壓腫了,腰累疼了,腳被冰渣扎破了,沒人打“退堂鼓”。到了1957年春,10余畝的水塘終于挖成,他們將其命名為“青年塘”。這口塘如今還在,見證著那段艱苦奮斗的歲月。

為了改善居住條件,梁繼民還帶著墾荒隊員學會了托坯、燒磚、蓋房子。當地民諺有云:“鄉(xiāng)下農活兒三大累,出糞、挖塘、托磚坯。”但這些活兒在激情燃燒的年代,在當時的青年墾荒隊員面前已不在話下。宋全林、姚恒恩曾創(chuàng)下日托磚坯超千塊的記錄。

1958年,青年集體農莊終于迎來了第一個豐收年:夏季他們收獲10多萬斤小麥。姚恒恩帶隊,打著紅旗,趕著3輛大馬車,興高采烈地到了正陽西關糧所,第一次向國家交售了公糧。

這一年,他們共挖大塘兩個,打井30多眼,旱地改水田110畝,種蔬菜10畝,改建林果園800畝,種植了10畝玉米試驗田,開啟了正陽種植玉米的先河。

這一年,還辦起了養(yǎng)殖場和牲畜配種站,養(yǎng)豬60頭,養(yǎng)羊110只,養(yǎng)鴨600只。他們縫紉組和馬車隊也經營得紅紅火火。

這一年,蓋簡易房20多間,住宿條件得到了很大改善。3年來的艱苦奮斗,終于迎來了農、林、牧、副、漁的全面豐收!

這成果怎么來的,只有親身參與的人才能體會其中原因——苦干實干干來的。3年間,墾荒隊員們經常是白天干,晚上也干;晴天干,雨天也干;把小孩子鎖在屋里照樣干。有一次,王慶蘭兩口子半夜下班回來,被鎖在房里的兒子餓得哇哇直哭,屎尿拉了一床。用什么安撫饑餓中的孩子?只有黑籽面、棉籽饃。看著瘦巴巴的孩子,鐵石心腸也會暗自流淚??!

但是,請你千萬不要以為3年來全是苦和累,樂觀主義的生活態(tài)度讓隊員們雖苦卻快樂著。在宿舍里,在院子里,在勞動場所,經常能聽到女隊員優(yōu)美的歌聲。隊員陳汝池原是部隊文藝骨干,每天收工后,他便操起二胡,或吹著笛子,或拉起手風琴。那徐徐樂聲時而悠揚、時而高亢,常常令人如癡如醉、蕩氣回腸。每逢年節(jié)假日,他們還要舉辦文藝晚會。大家爭相登臺獻藝演自編的節(jié)目,也演《姊妹開荒》《南泥灣》《王貴與李香香》等名劇。附近村莊的群眾前呼后擁前來觀看,一時間,農莊成了“歡樂的家園”。

墾荒隊還組織了籃球隊,王治國、梁秋農是籃球隊的主力。除自己打球娛樂外,也經常穿著印有“農墾”兩字的運動服,參加縣里各種籃球比賽,并多次獲得冠軍。

青年墾荒隊員們不僅有物資上的豐收、精神上的愉悅,更有政治上的進步。從1955年到1958年,青年墾荒隊共有8人入黨,20人入團,30多人升學、參軍,或調到縣、鄉(xiāng)部門工作。宋全林、梁繼民等人后來還擔任了公社和縣直單位的黨政主要領導;王秀蘭曾代表墾荒隊員光榮出席了共青團全國第三次代表大會;邵得海出席了全國民兵代表大會,獲得了毛主席頒發(fā)的一支步槍。還有不少隊員被評為勞動模范、先進工作者,或社會主義建設積極分子。

這些人原本都是“白面書生”、“嬌小姐”,但兩三年來,歷經過風風雨雨,嘗盡了酸甜苦辣,大都變了模樣。一天,姚恒恩找隊員小周理發(fā),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又黑又瘦,自言自語說:“這是我嗎?”小周也說:“剛來時,你還是個漂亮的小伙子,現在咋就變成了小老頭!”盡管如此,60年后,姚恒恩回憶那段經歷時說:“那時候的日子雖然很苦、很累,但每個人的思想都很堅定,沒一個中途當逃兵的。”

至此,他們終于可以自豪地說,當初的報國之心,已用具體實踐證明了。當初對黨和人民的承諾,已用事實開始兌現了。他們的青春贊歌,已無愧于那個英雄輩出的時代!

 

  第三章  情滿農莊

 

這支青年墾荒隊的隊員們,歷經風雨,吃盡了苦頭,但收獲了勞動果實,收獲了思想進步,也收獲了人生愛情?;鸺t年代的火辣愛情,同樣充滿著溫馨和浪漫。姚恒恩和王慶蘭就是其中的代表。

1956年,陽春三月,麥地里雜草一個勁兒瘋長。這天,梁繼民帶著隊員到麥地鏟草,傍晚快收工時,他發(fā)現有些麥苗被鋤掉了,就吩咐姚恒恩:“小姚,你去檢查一下鋤地質量。”

 “好的。”

姚恒恩扛著鋤頭來到王慶蘭背后,只見她正左一鋤頭右一鋤頭向前刨著,草沒鏟凈,麥苗卻鋤掉不少。便對王慶蘭做個暫停的手勢。

“咋啦?”

姚恒恩指著地上被鋤掉的麥苗說:“你看這兒?”王慶蘭臉一下子紅了,汗珠兒直往下滴,姚恒恩忙把自己肩上的毛巾遞過去。王慶蘭擦把臉說:“恒恩,原以為莊稼活兒很簡單,沒想到干起來這樣難。”

“別灰心,我教你。”說罷,便手把手教王慶蘭鋤地時如何彎腰、弓腿、換勢、用勁兒。王慶蘭在后面認真學著,但鋤不到3下,又有一株麥苗被判了“死刑”。她便把鋤頭一扔,坐在了地上。

“別泄氣。聽老農說莊稼活兒不用學,人家咋做咱咋做。”

王慶蘭說:“說著容易,做著難哪!”

這時太陽已經落山了,王慶蘭見地里人走完了,說:“小姚,咱們也回去吧。”“好。”

于是,倆人扛起鋤頭離開麥地,走在路上時,姚恒恩偷偷看著王慶蘭。只見晚霞中的她,面如桃花、楚楚動人,不由得與她并肩走著。“慶蘭,剛才那事千萬別在意。”

“沒啥,往后俺還要拜你為師哩!”姚恒恩聽了點了點頭。

此時,王慶蘭用眼瞥下姚恒恩,發(fā)現他穿的“解放鞋”已露出腳趾。

一個月后。天剛破曉,墾荒隊員就拿起鐮刀到地里割草。剛割半個鐘頭,忽聽王慶蘭“哎喲”一聲,左手被鐮刀割了個大口子,鮮血順著手指往下滴。當過醫(yī)生的姚恒恩忙跑過來,掏出手帕給她邊包扎邊小聲說:“今后干活兒小心點。”

王慶蘭紅著臉連說:“謝謝,俺記住了。”

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隊員們都去村小學操場看電影了,王慶蘭見姚恒恩一人在衛(wèi)生室看書,便輕輕敲下窗子。姚恒恩伸頭見是王慶蘭:“有事嗎?”

“一會兒俺在小河邊大柳樹下等你。”

一根煙時間,姚恒恩如約而至。一見王慶蘭,姚恒恩急不可待地問:“找俺有啥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這里坐坐嗎?”

“那是。”

這時,只見王慶蘭從懷里掏出個手巾包,朝姚恒恩面前一晃:“你猜這是啥?”

“猜不著。”

“給。”姚恒恩打開包一看,原是一雙嶄新的黑燈芯絨布鞋。但他不好意思又將鞋推給王慶蘭。

“怕啥?這是俺專門給你做的。”

“俺不需要。”

王慶蘭指指姚恒恩露著腳趾的“解放鞋”,“別客氣了,來試試吧。”姚恒恩這才半推半就地穿上了新鞋,并在王慶蘭面前來回走了幾步。“不大不小,穿著正好!”

王慶蘭笑了。

“慶蘭,你為啥對俺這樣好?”

“不是想跟你學醫(yī)嘛,這是我交的學費。”王慶蘭說著慢慢低下了頭。月光下的王慶蘭,此時在姚恒恩眼中猶如嫦娥下凡,心口便咚咚跳個不停,情不自禁地拉著王慶蘭的手說:“慶蘭,我愛你!”“俺也愛你。”天上的明月見證了他們純潔的愛情表白。

半月后,姚恒恩來到梁繼民辦公室。

梁繼民問:“有事嗎?”

“俺想結婚。”姚恒恩說罷,便把結婚申請書遞上去。

梁繼民又問:“有啥困難嗎?”

“房子還沒著落。”

梁繼民說:“這事你別管,交給我來辦吧。”

幾天后,農莊騰出一間房子,用秫秸隔開,分別壘了土坯床,鋪上秫秸箔,還為他們準備了花生和糖果。

當然,收獲愛情的絕不僅僅是姚恒恩、王慶蘭兩個人。1956年五四青年節(jié)這一天,包括姚恒恩、王慶蘭在內的5對情投意合的男女青年在農莊舉行了簡樸的集體婚禮。正陽團縣委領導趕來祝賀。沒有酒席,沒放鞭炮,新郎新娘只向來賀喜的人每人發(fā)了一把花生和糖果……

墾荒隊的青年們收獲的不僅僅是純潔的愛情,還有來自各級領導、隊員和四面八方的真情、友情、關愛之情。

正陽縣委書記王墨林經常到農莊調研,幫助解決生產、生活問題。他通過協(xié)調,調來了拖拉機,派來了農業(yè)技術員、畜牧養(yǎng)殖和蔬菜種植能手,支持、指導種植和養(yǎng)殖業(yè)的發(fā)展。最困難的時候,正陽縣供銷社還特地為他們購買了8頭黃牛、8匹騾馬、10部雙鏵犁和鍋碗瓢勺等一些生產、生活用品。農莊還建立了衛(wèi)生室。到1958年,衛(wèi)生室人員已達9人。不僅為隊員服務,還為附近群眾看病。

有一件事讓姚恒恩、王慶蘭夫婦至今難忘。那是1957315,姚恒恩的妻子王慶蘭生第一個孩子時發(fā)生大出血。月子里,縣委宣傳部張部長和農莊正、副主席3位領導前來看望。他們每人從工資中拿出10元錢,幫王慶蘭母子熬過了最艱難的日子。

愛情、親情、友情,當年的墾荒隊員們永遠記在心里!

 

          

 

1958年,依據上級指示,青年墾荒隊陸續(xù)搬遷到正陽縣城北傅寨鄉(xiāng)境內的曹莊農場(原河南省五三農場某中隊)。3年的農莊生活,他們閱讀了許多無字之書,經受了嚴峻的挑戰(zhàn)和考驗,重塑了人生觀和價值觀,堅定了偉大的理想信仰。這一年年底,他們終于離開了奮斗3年的小王莊。人離開了,但他們的心永遠在這里。其中,有不少人在正陽縣娶妻生子、安家落戶,像宋全林、侯文彬、韓富常、韓武、李寶善、付秀榮等,這里成了他們真正的故鄉(xiāng)。

60年如白駒過隙。當年,風華正茂的青年墾荒隊員,現在已白發(fā)蒼蒼,年齡最大的已86歲,最小的也年愈七旬,僅駐馬店市的63名墾荒隊員已有38人離世。當年的青年集體農莊雖然不復存在,但仍保留著青年農莊的文化元素:這里還叫農莊村,村小學叫農莊小學,公交站點依然叫農莊站,“青年塘”仍起著蓄水灌溉的作用,開墾的荒地早已變成良田。他們?yōu)閲鴵敗⑵D苦奮斗的墾荒精神,成了當今時代的最強音!

回首北大荒的歷史變遷,

就是一部壯麗的史詩,

每寸土地上都刻著閃光的詩句,

這部史詩的主人公,

正是中國青年墾荒隊。

這是作家平青在北大荒墾荒時寫下的詩句。

往事如煙。重讀平青的詩,當年那激情而又艱難的歲月往事,一幕幕浮現在墾荒隊員的腦海里。多年來,姚恒恩和他的戰(zhàn)友們有一個共同心愿:在他們曾經戰(zhàn)斗過的農莊建一座青年志愿墾荒紀念亭,以教育后人。幾年來,他們?yōu)榇硕甲吆粲?,成立籌備小組,請人設計圖紙,向市、縣兩級黨委和政府呈送報告,多次前往農莊考察,希望在有生之年早日實現這一愿望。

正陽縣委、縣政府高度重視青年墾荒紀念亭建設。縣委書記劉艷麗說:“建設墾荒紀念亭對正陽精神文明建設,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夢想,教育下一代青年發(fā)揚艱苦奮斗的墾荒精神具有強烈的時代意義。”并對此項工作作了具體安排,指定專人負責落實。

前不久,姚恒恩一行在正陽縣熊寨鎮(zhèn)黨委書記陳俊章的陪同下來到農莊,為紀念亭精心選址。姚恒恩當場激動地對大家說:“等紀念亭建好后,只要我們還爬得動,每年都要帶著兒孫們到這里走走看看,講好我們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故事,把當年的墾荒精神代代傳承下去。”

年逾古稀的墾荒隊員在期待著,正陽縣人民在期待著,所有關心正陽發(fā)展的人們也在期待著!

 

責任編輯:ldm

(原標題:駐馬店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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