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攻占汝南城

□ 劉仁忠

據(jù)有關史料顯示，明朝末年，河南是全國土地兼并最激烈、剝削最嚴重的地區(qū)之一。河南的土地幾乎被少數(shù)貴族、地主豪強占據(jù)一半以上。明朝皇帝的子孫國王鄭王、福王、潞王等15家貴族，他們的莊田多得驚人，如汝南崇王占田萬頃，新鄉(xiāng)的潞王占地四萬頃，洛陽的福王占地兩萬多頃。對河南人民征收的賦稅，名目之多、數(shù)量之大無法計算。光“三餉”（即運餉、剿餉、練餉）加給河南的稅收高達280萬兩白銀，比原來增加了4倍。

從1637年到1640年，河南連年發(fā)生旱災、蝗災，糧價幾倍、幾十倍的上漲，許多地方連樹皮、草根都吃光。鬧得“人肉相食，草木俱盡，土寇并起”。

由于農民無法生活，紛紛起來反抗明朝的統(tǒng)治，到了1640年，河南各地的農民起義不下數(shù)百起。每支起義隊伍少的幾十人、幾百人，多者幾萬人、幾十萬人。當時登封起義軍，幾個月的功夫，發(fā)展到數(shù)萬人，勢力東達許州、西至洛寧、北到黃河、南達郟縣。宜陽一帶的一斗谷、瓦罐子領導的起義軍，豫東一條龍、袁老三領導的起義軍，汝寧地區(qū)的過天星領導的義軍活動在老君廟的白堰，王林領導的起義軍活動在金鋪、射橋，傅三、陳寨、白太微領導起義軍活動在府城周圍，任瞎子、袁時中領導的起義軍活動在楊埠一帶，還有郭三海、陳爾學、侯鷺鷥等領導的起義軍占地千里，活動在汝寧府的其他地方。

1640年，正當河南農民起義風起云涌時，李自成率農民軍來到河南，這是農民盼望已久的事情，聽到這個消息，人人奔走相告，紛紛加入李自成的農民軍，河南到處流傳著這樣的歌謠：“吃他娘、穿他娘，開了大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

李自成進入河南以后，在政策和策略上作了重大調整。在政治上，明確提出推翻明王朝的奮斗目標，提出“除暴恤民”、“據(jù)中原，取天下”的口號。在經濟上提出“均田免糧”、“平買平賣”、“開倉濟貧”的口號。在策略上采取靈活的方針，他在發(fā)布的告示中說：“在任好官，酷虐人民者，即行斬首。”要求對明朝官吏區(qū)別對待，愿意投降者實行“愿從者皆不殺”的政策。在軍事上建立嚴明的紀律，要求農民軍對人民不殺、不搶、不掠，不許奸淫婦女，買東西要付錢，不許搶占民房，繳獲東西要上交。提出“馬騰入田苗者斬”、“殺一人如殺我父，淫一婦如淫我母”的口號。以上這些政策和策略，受到河南人民的熱烈歡迎和支持，使農民軍在短短兩年迅猛發(fā)展。到1642年9月郟縣會戰(zhàn)以后，黃河以南五分之四的地區(qū)被義軍解放。明朝在河南境內的軍隊基本被殲滅，只有盤據(jù)在汝寧府（今汝南縣）的保定總督楊文岳繼續(xù)垂死掙扎。

汝寧是豫南重鎮(zhèn)，是汝寧府治所在地，也是明崇王府所在地，明政府一直很想控制這個地區(qū)。特別是1640年李自成進入河南以后，它的戰(zhàn)略地位更加重要。1641年春，明政府就派保定總督楊文岳率軍到這里加強防守，從襄城之戰(zhàn)到郟縣會戰(zhàn)，這里更是明政府用兵的樞紐之一。1642年7月，楊文岳從朱仙鎮(zhèn)敗回汝寧，只剩下3000士卒。他回到汝寧以后，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屠殺義軍領袖和革命群眾，縱容士兵到處搶奪米面和財物以充軍餉，到處砍伐樹木，拆毀民房，征調勞力構筑工事，妄圖固守汝寧待機反撲。

10月，明政府又調川營參將王希申、湖廣副將溫良玉率軍1萬多人，增援汝寧。這年閏十一月李自成率軍從舞陽、上蔡出發(fā)，攻打汝寧。老回回、革里眼、左金王等也率義軍參加。10日，楊文岳傳令說：“現(xiàn)在這場戰(zhàn)爭，可戰(zhàn)可守相機而行，各部要嚴加防守。”并派都司康世德率輕騎探聽起義軍的消息?？凳赖滤?ldquo;步騎五百，夜縱火噪而奔”，康一人逃回汝寧。12日晚，各部義軍先后到達城北30里處，合圍安塘。13日，包圍府城，離城五里布置好軍隊。明軍僉事孔貞會率川軍守城東，楊文岳率保定兵守城西。起義軍發(fā)起進攻，激戰(zhàn)一夜，川兵先潰，死傷數(shù)百人。起義軍奪得騾馬、軍資無數(shù)。全力攻保定兵，保定兵支持不住，退入城中。14日，起義軍頭頂門板，架云梯，冒矢石，猛烈攻城。首先攻破東關孔貞會所率明軍，“全師先潰”。在南湖，起義軍與楊文岳的副將馮名圣激戰(zhàn)；在河堤上，炮擊明軍營柵，明軍不能支，爭先逃走，擠掉城河淹死者無數(shù)，馮名圣自殺。西關參將王希申，北關副將趙國聘看起義軍越來越多，放火燒了營柵退入月城。中午，起義軍攻破西門和北門，活捉了楊文岳。為了平民憤，將其拉到城南三里店的三義廟前，用炮擊之，“洞胸糜骨而死”。楊文岳部將虎大威、熊應呂、梅振英被擊斃。知縣文師頤被殺在城頭，知府付汝為投汝水而死。僉事王世琮、通判朱國寶、副將賈悌、崇王及世子被活捉后押解到泌陽被斬首。燒掉了崇王府，搗毀了明王朝在汝寧的行政機構。李自成命威武將軍韓華美鎮(zhèn)守汝寧，隨后分兵南下，攻占襄陽，置帥府，建官員，稱“奉天倡義文武大元帥”。派金有章為防御使，鄧璉為府尹，鄒應龍為推官，樊仲表為縣令鎮(zhèn)守汝寧府。韓華美守信陽。

汝寧府的解放，摧毀了明王朝控制在河南的一個重鎮(zhèn)，拔掉了明軍對抗義軍的一個最后據(jù)點。至此，明王朝在河南的王府八十五個州縣，為農民占有。使起義的革命形勢，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轉折，為推翻明王朝的統(tǒng)治向前推進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