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廣
小時候曾聽人說:“隔輩親,親又親,砸斷骨頭連著筋。”當(dāng)時我很不以為然。但當(dāng)我有了外孫后,才對此有了深刻的理解和切身的體會。
聽母親說我是在爺爺背上長大的,爺爺非常疼愛我。那時候家里窮,沒有好東西吃,每次家里改善生活,爺爺總是把他碗里的肉挑出來讓我吃。逢年過節(jié)親戚們來看爺爺,帶的糖或水果,爺爺舍不得吃,總是留著讓我吃。
我體會到隔輩親的時候,是1985年10月20日。那天,我陪河南日報社的記者采訪。第二天,正在汝南一高上學(xué)的鄰居馮平均到縣委宣傳部找我說:“俺嫂子昨天生了,是個女孩。”我才知道自己當(dāng)爸爸了。
女兒出生后,母親對她非常疼愛。小孩一會兒哭一會兒鬧,母親總是不厭其煩地哄。母親怕孫女凍著,就讓孫女跟她睡。為了照顧孫女,母親每天夜里要起來好幾次,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當(dāng)女兒會走后,母親怕她摔著,更是舍不得離開一步。
后來母親患病癱瘓,無論是在醫(yī)院還是在家,她總是囑咐我去看她時帶上孫女。每次見到孫女,母親都拉著她的手問這問那,說個沒完。臨走時,孫女不愿離開奶奶。每當(dāng)我看到這個場面時,總是熱淚盈眶。
今年3月3日晚,當(dāng)醫(yī)生用推車把女兒和外孫從產(chǎn)房里推出來時,我看到這個天賜的精靈胎毛未凈,頭發(fā)黝黑,雙眸一眨一眨,不時發(fā)出幾聲哭啼,心情無比激動。
外孫生下時6.2斤,到百天時已長到17斤了。小胳膊小腿像藕節(jié)一樣豐滿壯實。
小外孫長這么快,主要是他奶奶的功勞。他奶奶整天守在孩子身旁,不是喂牛奶,就是飲溫水;不是抱,就是哄。他爺爺幾乎每天都要打一個電話,詢問孫子的情況,隔三差五還會去看看孫子。
外孫睡覺時,我們走路都得躡手躡腳,不敢發(fā)出聲響。一次,妻子抱著外孫玩,我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嚇得外孫哭了起來。妻子一邊哄孩子,一邊責(zé)怪我。我風(fēng)趣地回答:“我這是直接打法,穿透力強,下次溫和點行吧!”妻子啞然失笑。
妻子對外孫的關(guān)愛程度讓我領(lǐng)略到了“舐犢之情”的寓意,也讓我享受到了含飴弄孫的樂趣。我只要有空就去看孩子,如果哪天沒有見到外孫,心里就像少點什么,即使到了睡覺的時候,也忘不了問妻子一句:“寶寶今天咋樣?”妻子的回答大多是:“很好、老樣子。”聽到這些,我才安穩(wěn)地入睡。
如今,外孫日日見長,天天變化。兩家人為這一個孩子忙得焦頭爛額卻又樂此不?!,F(xiàn)在我才明白,隔輩親也許是因為在自己大半輩子感情的倉庫里,儲藏了太多的悲歡離合,也許是為了彌補年輕時工作忙對女兒照顧太少的親情缺憾。
隔輩親是血緣的一脈相承,是愛的無私奉送,是兩代人在生活中凝聚的真情、結(jié)出的果實。雖然隔著輩兒,但永遠(yuǎn)阻隔不了那種血脈相連的真情。是隔輩親、隔輩愛,使中華民族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永遠(yuǎn)一代代地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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